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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电话很快挂断。
顾苏舟一头雾水地跟上祁柠的步伐，直到坐进车里，她依旧失魂落魄，双眼空洞无神，心似乎被干冷的夜晚剥夺，迷惘将她吞噬。
她第一次这么讨厌冬天。
风声好吵。
她似乎听见电话里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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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暮霭，渐渐压下来，天地仿佛在转瞬间悄无声息地缝合，倾洒出万点白玉似的繁星，无边夜空也为之倾倒。
晴朗的前兆，看来明天是好天气呢。
顾苏舟独自走出祁柠家的小区，如是想着。
几分钟前，她婉拒了祁柠共进晚餐以及送她回家的提议，为的是藏起自己由一通电话而心不在焉的模样。
回到家中才刚刚八点，室外冷气侵入皮骨，冻得人四肢僵硬，顾苏舟第一时间去浴室冲澡，好让自己暖和起来。
正抹沐浴露，门外传来手机铃声，她顿时心里“咯噔”
一声，想起今晚站在寒风中路边接的那通电话。
会是她打来的吗？
手臂悬在半空，大脑仅仅思索了一秒钟，依然响着但随时可能停止的手机铃声让顾苏舟来不及冲掉身上的泡沫，她抓起浴巾胡乱擦了擦，指尖湿润，从门开的小缝隙寻到洗手台上的手机。
发稍凌乱，晶莹的水珠顺流而下，一颗一颗滴在手机屏幕上。
翘起的眼睫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水露，随着自然的眨眼，顾苏舟双眸被迷住，她抬手揉了揉，终于看清屏幕上的字。
【小澈】
不是她……
赶在铃声结束前，顾苏舟滑动接通键，又打开免提。
“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才在洗澡，手机在外面放着。”
顾苏舟眉心微动，她这才迟钝地感受到身上各处被粘腻的沐浴露附着，很不舒服。
“洗澡怎么还接电话，等姐忙完再给我回过来吧，我有事和你讲。”
顾苏舟应好，放下手机，她呆呆凝视着面前的镜子，正清晰描摹着她此刻的模样，足以用狼狈来形容，头发凌乱，后颈处粘着一团泡沫，浴巾不整齐，堪堪能围住光|裸的身体。
如此失态，如此冲动。
顾苏澈的一句无心之言直冲冲撞进顾苏舟的心里，对啊，洗澡怎么还接电话，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又或者在期待谁？
看清来电显示名字那一刻迅速燃起的强烈失望感仿若带血的利剑，将她的意识斩得七零八碎，破烂成缺了一小块的拼图，再也无法彻底复原。
这个冬天好像突然不冷了，但是并非热水与蒸气的功劳，而是顾苏舟的心头有一团火苗，烧得正旺。
她任由火势猖狂蔓延，拒绝扑灭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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