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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雪冷冷瞥了对方一眼，眼底的嘲弄不屑越发浓厚：“你觉得呢？”
面对她，沈湘雪不屑撒谎，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多说废话。
所以方才的话都句句属实，至于信与不信就是崔初楹的事了。
“我知道你想逼死我，可这个理由未免也太荒诞了。”
崔初楹果然还是不信，她早就说过沈湘雪只配做个傀儡，根本不值得她多费力气。
结果那个傀儡突然不受控制了，说明翅膀硬了，又或是背后有人。
背后之人是谁都有可能，唯独不能是黎王殿下。
可见沈湘雪一副不欲再提的模样，她也知道再问也是枉然，于是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沈湘雪还是那个问题。
“后悔。”
崔初楹苦涩一笑。
她确实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当初不该心软，直接下狠手杀掉就好了。
也省得这么多麻烦。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剩下三天，三天之内如果她再做不出生死的选择来，一切都会被沈湘雪摧毁。
甚至会把铭儿赶尽杀绝。
那她的计划就全都落空了，可是...
“罢了，终有一死。”
崔初楹闭了闭眼：“让我再好好陪一陪铭儿吧，他从小就离不开我，要是我走了他一定很难过。”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铭儿还是希望母亲和姐姐能放下过往恩怨，和好如初，可世间的恩恩怨怨哪有那么轻易解决。
除非崔初楹选择赴死，否则这个问题永远无解，沈湘雪也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到了快要分别的时候，崔初楹只想陪在铭儿身边，度过剩下的时光。
“好，你去吧。”
沈湘雪攥紧了手，指尖嵌进肉里，却浑然不觉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连一句“对不起”
都没有。
如果她真的悔悟，沈湘雪很可能会手下留情。
可她没有。
从小到大以来她都没有给予过沈湘雪片刻温暖，反而处处算计她，利用她，如今更是要把她推入绝境。
其实沈湘雪所求的不过就是那片刻温暖，那为数不多的母爱。
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无力再奢求那些了，连最后一丝勇气都跟着烟消云散。
“我走后，你要照顾好铭儿。”
临走前，崔初楹嘱咐道：“错都在我，我愿一力承担，你不要怪罪铭儿。
铭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亲弟弟，他的本性不坏可以为你所用，但你千万，千万不要伤害他。
就当娘求你了好吗。”
这是崔初楹唯一所求的事情，果然不出意外，还是和沈铭有关。
“知道了。”
沈湘雪眼中闪过落寞的神色，转而变成一抹讥讽的微笑，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嘲弄和冰凉：“你可以放心走了。”
得到这个答案，崔初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沈湘雪久久不能回过神，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润，一上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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