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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矛盾与不安:“我……就算我现在能够理解她成为魔王的理由,可是,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我的兄长是被……莉莉丝杀死的,和魔族这样的深仇大恨,现在却让我变成魔族的一员,这……这让我如何面对洛伦哥哥的在天之灵?”
莉艾难得的叹了口气:“人类和魔族之间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千年,你,洛伦哥哥,还有无数无辜的生命,都是这场无休止战争的牺牲品,彼此之间的血债早就已经无法计算了……而且你也说了,洛伦哥哥是被莉莉丝杀死的,再加上策划这一切的前任魔王,这两个罪魁祸首都已经死了,你还要继续背负着仇恨,去憎恨那些其实一样都是人类的魔族吗?你真的……想要亲手杀掉曾经的夏洛公主,现在的魔王大人吗?”
“我……”
爱丽丝词穷了,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莉艾,说服她自己,只能陷入沉默之中。
眼见爱丽丝闭口不言,莉艾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也见识过魔王对灵魂的控制有多精深,你就真的相信,现在的魔王表现出来的,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自由的,完全出自夏洛公主的本心吗?”
莉艾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在爱丽丝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剧烈地收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的意思是……夏洛她……已经被杀死了?现在只是……魔王在模仿她?”
“不,没那么糟糕……”
莉艾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你和奴家应该是一样的感觉,现在的魔王大人应该还是夏洛公主在做主导,不然的话,她可拉不下脸在你面前做出那么丢脸的耍赖动作。
但是,不能排除她在压制着前任魔王的可能。
而且这个问题你不能直接问她,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爱丽丝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你……你怎么知道……是她在压制着前任魔王?”
莉艾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奴家只是猜测,但你不能否认有这样的可能,对吧?你想想,如果是真的,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放任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很难不产生心理问题……随着时间推移,公主要是被真的腐化了,不就玩完了?”
爱丽丝咬着下唇,眉头紧锁。
莉艾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根尖刺,狠狠刺痛着她的心房,让她无力反驳,只能将心中的不安和犹豫揉进一声叹息里。
莉艾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你以前都没有发现公主在王城受折磨,现在又要把公主一个人扔下不管吗?”
“留下陪她,岂不是又要变成魔族……这个我实在接受不了,定期过来陪陪她就好了吧……”
爱丽丝的声音细若蚊蝇,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寻求认同。
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内心深处对于变成魔族的恐惧,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让她感到窒息。
莉艾看着她这副怯懦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刚刚才说过魔族和人族都是一样的,现在又把这种偏见拿来做自己的挡箭牌?”
莉艾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虚~伪。”
这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爱丽丝的心上,让她脸上原本就因为羞愧而泛起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耳根。
她无言以对,只能将头埋得更低,试图躲避莉艾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看到爱丽丝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莉艾也不忍心再继续斥责下去,而是换上了较为温和的语气:“爱丽丝,如果你现在真的做不出决定,那么可以自己去看看,真正的魔族领地是什么样子的,之后再做出你的选择。”
“去魔族领地?”
爱丽丝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莉艾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片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城镇,以及随处可见的横行无忌的魔族,“以我现在的人类样貌,可以去吗?”
“那当然不可以。”
莉艾轻笑一声,金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你爱丽丝的样子实在太出名了,走到哪里都会被认出来。
想要混进去,肯定是需要一套魔族皮物掩藏身份的。”
“可是……”
爱丽丝下意识地想拒绝,脑海中浮现出那些面目狰狞的魔族形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
“奴家知道你心里抵触成为魔族,”
莉艾仿佛看穿了爱丽丝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可是,你也上过战场,也穿过冰冷坚硬的铠甲,为什么就不能把魔族的皮物,看成是一套特殊的铠甲呢?一套可以保护你身份,让你在魔族领地自由行动的铠甲。”
莉艾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爱丽丝的脑海,爱丽丝心中一惊,莉艾如此新奇的思考角度,的确让她的抵触情绪少了不少。
看到她的神色有所松动,莉艾继续趁热打铁道:“而且啊,现在的你变得太弱了,就连奴家这样分裂出来的人格都打不过了!”
蛇发嘶鸣着应和莉艾的说法,莉艾双手抱胸轻哼一声,“改造后的魔王大人实力提升有多大你亲眼所见,让她给你换一套强大的魔族皮物,不管想做什么决定,至少你都有实力上的底气作为依靠!
变强了才能有话语权,作为勇者的你居然连这个真理都给忘了,还要奴家来提醒你?”
莉艾越说越激动,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她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指头,猛地戳向爱丽丝的额头:“现在的魔王大人,比之前那个可恶的家伙,要好说话得多啦!
如果是奴家出马色诱,绝对把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不过爱丽丝你的话,怕是连奴家的三成本事都做不到吧!”
“啊啊啊,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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