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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碎发扬起又散落，面具之下，一张满是伤疤到触目惊心的脸显露，姜昭瞳孔紧缩，努力想从这人脸上看出来一点儿萧鹤川的影子。
却发现这人的脸上几乎全是疤痕，看着像是刀子划过之后，破了的伤口又被火烫伤了一遍留下来的了。
伤口都已经结痂，生疤，许多地方的皮肤粘连扭曲在一起，只有一双眼睛还完好，依稀能辨认得出来，这张脸的主人原本应当是生得一张姝丽的脸。
姜昭一时不察，看得出神，手中的面具被夺走，遮住男人那张脸。
“现在知道丑了？被吓到了？活该！”
男人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扬手系好面具，“谁让你一声不吭就摘了的。”
“抱歉。”
姜昭心中惊魂未定，连忙垂下眼道歉。
男人啧了声，也没接话，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两人一时无言，姜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说什么也不对。
……
总督府衙门大堂内。
裴寂等了片刻，才见承平侯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他应该是刚刚操练完将士，赤裸着上身，只在肩上搭了条汗巾，边走边抹了把脸上的汗，示意左右的下人给裴寂看茶。
两人说了些客套话，各自落座，承平后大马金刀灌了一口茶，抬手屏退左右的下人。
问：
“上次上京一别，老夫还以为你和昭昭已经没了来往，今日怎么一同过来了？”
裴寂坐得板正，闻言愣了一瞬，脑中又想起在上京他和姜昭之间闹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场面。
尤其是他和沈怀柔大婚当日，她伙同外人指认他，毁了他的清名，让他从高位上跌落至今。
不免有些恍惚。
高处不胜寒，他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也许是被沈怀景拉下台，又或许是和父亲一样，被宦臣视为眼中钉含冤不得昭雪。
却唯独没想过，曾经一路同他扶持着走来的姜昭会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裴寂勉强牵唇笑笑：
“没有的事，只是闹了些小矛盾，而今都已经前嫌尽释。”
“是小矛盾就好，小矛盾就好。”
承平侯捋着髭须，像是终于松了口气，道，“你和昭昭青梅竹马一场，也有十余年的交情了，不该为了一些小事闹得不痛快。
官场不太平，你们两个能有今日，合该互相扶持的。”
裴寂长睫颤了下，垂眸抿着茶，没说话。
这里没有外人，承平侯见了他便像是见了故人，交代叮嘱的话说了许多。
裴寂心不在焉地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承平侯冷不防地问：
“话说，你和昭昭既然已经冰释前嫌，那你们的婚事……可有定处？”
裴寂又晃神了片刻，眼中涌起落寞和悲怆。
自从上京那场闹剧到现在，好多次再想起来那场本该落在他身上的婚事，便觉得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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