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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剜了姜昭一眼，只得将愠怒压下心头，浅笑着下车扶住老夫人：
“祖母，家里一切可好？”
姜昭自觉地没有上前，跟在两人后头，低着头装死。
“好好好，家里一切都好。”
裴老夫人喜笑颜开，走了没两步回头，对姜昭招手，“昭昭，今日回来怎么不说话？在上京一切可都还习惯？若是哪儿有不爽利的，就找三郎……”
“我明白的，老夫人。”
裴老夫人皱眉，拉着她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你这孩子，叫什么老夫人？还和三郎一样，唤祖母便是。”
姜昭抿抿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从前她和裴寂还有婚约在身，她和母亲常年寄居裴家，和裴寂一起唤一声祖母也在情理之中。
但而今裴寂要迎娶三公主，他们的婚约自然就作罢了。
她自然也不该像从前那样。
姜昭求救地看向裴寂，后者沉声替她解围道：
“祖母，我们先进去再说，昭昭许久没回来，今日休沐，我带她回来看看姜姨。”
提到姜夫人，裴老夫人总算是被转移了注意力，忙不迭拉着姜昭进门：
“你母亲在家里一切都好，也时常念着你，今日你回来，她兴许还不知晓，待会儿进去，你去看看她。”
“你这孩子，一年没见，我怎么瞧着你，清瘦了许多，可是在上京受了什么委屈？”
裴老夫人絮絮叨叨，满脸担忧。
姜昭摇摇头：“让老夫人担心了，我在上京一切都好。”
“怎么又叫老夫人了？”
裴老夫人嗔怪地看着她。
姜昭笑笑没说话，过了长廊后，跟裴老夫人说了声，便往西厢客房去了。
眼看着姜昭走远了，裴老夫人才问裴寂：
“三郎，你同祖母说实话，圣上真的为你和三公主指了婚？”
裴寂知道她想问什么，轻声道：
“祖母，你只晓的，孙儿做到这个位置，难免引得圣上猜忌……君命难违。”
裴老夫人皱眉，犯了难：
“君命难违是这个道理不假，可昭昭那边，你怎么同她说的？”
“她这么多年，可一直跟着你，你往上京走，她也辞了家随你一起。
而今你要娶公主，难不成还要让她做妾不成？便是她愿意，公主会答应？”
“祖母，小心脚下。”
裴寂扶着裴老夫人越过门槛，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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