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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被方灼警告似的回头轻飘飘看了一眼后，像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嘎”
声，最后骤然安静。
人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很容易迷失方向。
尤其是在一片无论怎么看怎么走都一模一样的区域，迷路的概率性就更大。
可方灼却好像自带雷达一样，熟练的低着头看着脚底下出现的深红色石砖，向左或向右拐。
他没有被这满世界随处可见的浅灰色雾气干扰。
他像是独立在世界之外的存在，轻车熟路的避开每一个死角，步履急促。
………
“方灼。”
“方同学？”
“同桌，你在往哪走？快回来啊，要上课了。”
道路两边隐约可见一些黑色的轮廓，层层叠叠，像是学校前不久才刚种下的白桦树，越往深处走，周遭的雾气肉眼可见的越淡。
不知从何时开始有细细碎碎的呢喃从浓雾中传来，声声恳切的呼唤着方灼的名字。
如同正在调频中的播音器，从陌生到隐隐有些耳熟。
但他依旧未曾停留。
记忆里和自己相亲相爱的同学们的面容宛如失真的照片，被涂上了厚厚的马赛克。
方灼无从辨别他们究竟是从一开始就是怪物，还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副模样，但他隐约有预感，这不是结束，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自己所谓的“同学”
，他绝不能在这里停留。
“方……”
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划破了面前挡路的黑影，方灼迈步欲走，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呼唤，有魔力般让他的脚停留在了原地。
那道呼唤忽远忽近，轻的像是方灼心神不宁时产生的错觉，可方灼却依旧听得明白。
那道声音带着轻快的语调，亲昵的喊道：
“方哥。”
“不要回头，往前走。”
还未等方灼捕捉到声音来源，一道轻柔的力道袭来，他被迫一个踉跄一步踏出，紧接着眼前白光一片，豁然开朗，苦苦寻找已久的超市正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方灼的面前，四周没有怪物，更没有学生。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下意识扭头看着来时的红砖路，那里已经空了，没有人也没有怪物，只有一条隐没在浓雾里仅容一人行走的小路。
方灼下意识抿着唇。
“哥？到了吗？”
“……到了，睁眼吧。”
还是小胖子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长久的寂静。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声音熟悉，骤然回神的方灼放下背上的小胖子，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打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熟练的带着小胖子从超市旁边的小道绕到房子的背面。
最后站在了一扇爬满爬山虎，看起来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铁门前。
“哥，你真的不是什么怪物伪装的人吗？怎么感觉你很熟悉这个学校？”
跟在身后的小胖子瘸着腿一步一拐步履艰难，即使是受伤也没办法熄灭他旺盛的好奇心，他几乎是用一种惊叹的目光，看着铁门后出现的一座——很普通的实验楼。
当然，谁家好人超市开在实验楼楼下。
“喔——”
“好普通的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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