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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是在公交车站同我见面的,更不如说是我见着他。
小雨在低处晕起霉味,我克制着呼吸,腹部一阵空旷,他躲到车牌前边来避雨。
他连连低头道谢的样子,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坐在公交车的后排,如同今日也下着不合时宜的雨。
他上车来了,抱着三两箱饮品似的东西,我望着纤细而弯曲的影子很像一个熟人,是谁呢?
疲惫的眼睛被脖颈后突如其来的冷针刺醒,过了一站,完了,他焦急的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
窘迫蔓延到整张脸,全身委屈得像张被油润湿的白纸。
他来回张望,只剩我们俩,他好说歹说司机能不能让他下车,“刚刚开了门你怎么不下。”
一句话就弄得他蔫了下去,但下一站离得可远了,那渗出汗的目光在箱子上不断游弋,摸了摸、抬起又放下。
终于搬动脚边的箱子用力敲了敲驾驶窗:“拜托您了,拜托了,求求您让我下车吧,我真有急事,我这两箱东西给你,好不好?”
他有三箱东西,但渐渐枯焦的语气让司机感到为难。
我总算认出他是谁了,但早没意思了,让他下车吧,我想,把人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何况是这样的人!
司机头也不回的开了门,门外是一小片草地和石块拼起来的野地,他就在那里下车。
本想招呼他,听他轻声细语地嘀咕:“对不起,对不起。”
便失了兴致。
车一走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什么也没说地开远了。
雨越下越久使我始终沉闷于那里,甚至想把那些时间都染得昏沉。
我稀罕他更加紧闭的嘴唇、更加躲闪的眼神、羞涩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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