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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哀求般开口。
梁钦州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他登基后。
他仿佛是天生的，玩弄权术和人心的专家，他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
甚至，哪怕是疼爱他的母后去世时，他也从未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
可是如今梁钦州却看到了。
说不动容，是假的。
可是，梁钦州不敢了。
他甚至不敢多想。
他不敢想过去，那些他们曾经还恩爱的时光里，他对他说的那些情话，那些过去的甜蜜，是不是也是他玩弄权术的手段呢？
梁钦州不敢去想。
尽管答案早已经深埋在心中。
梁钦州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抚落了。
“李肃烨，你知道吗？太痛了，我已经不敢了。”
梁钦州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他强忍着哭腔，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进来吧，我们谈谈。”
说罢，梁钦州重新进了寺庙里。
这寺庙里十分安静，院子里有一棵树，甚至树下搭建了一个秋千。
梁钦州的神色有些恍惚。
他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李肃烨在他生辰那日，也曾在梁家，也曾在他的院子里，亲手为他搭过一个秋千。
那时候，他已经是金尊玉贵的太子了。
娘亲在旁边连连阻止，焦急地说：“太子殿下，使不得，您金尊玉贵，钦州如何能受得起你如此做！”
可是那时候李肃烨却肆意笑着。
他说：“钦州是我未来的夫婿，是我唯一的爱人，我无论为他做什么，他都受得起！”
而如今，那些甜蜜的回忆，却成过眼云烟。
梁钦州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满脸惘然，带着无限回忆，坐上了那只秋千。
他望着远方，轻轻开口：“李肃烨，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
“从我们少儿相识时，我便对你一见倾心，我一直以成为你最优秀，最得体的妻子为目标，不断努力着。”
“我为了让你登上那个位置，我不停练武，我甚至远离京城五年，只为为了你守住那边关，你知道吗？凉城那片战场，我梁家死了多少将领才守下来？我的父亲，我的兄长，尽数埋骨在那。”
“你不知道的，其实那些东西学起来很枯燥，很乏味，我也很累。
在战场打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让我崩溃，你不知道亲近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死在自己的怀里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他们的尸体离我只有一手臂的距离，我却不能伸手捞起他们，将他们安葬又是什么滋味。
我无数次想放弃，但是但是一想到，只要我能再多努力一点，再多努力一点，你在京城才能更安稳一些。”
“我只拼命想着，我只要能回去，我能带着胜仗回去，也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会觉得我很棒吧？所以，我硬生生挺下来了。”
回忆起那些过去，梁钦州的声音也渐渐染上了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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