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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似哭似笑的声音,鸿钧心头微颤,他没有说话,可被他埋藏在记忆中最深处的那一幕幕场景,忽然便涌现在了他的面前。
昔日那少年的身影与眼前的罗睺重迭在一起,冲击着他内心中最柔软的那处地方,让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复杂。
“鸿钧,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见鸿钧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罗睺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他紧紧的盯着鸿钧的眼睛,目光冰冷,吐出的话语也像是结了一层冰般。
几亿年被镇压在地底的仇恨,让他迫不及待的看着鸿钧痛苦的神情,罗睺那幻化出来的身影,上前几步走到了鸿钧的面前。
他直视着鸿钧的双眸,一字一顿,缓慢而又带着分毫不加以掩饰的恶意:
“鸿钧,你不是一向最疼爱你的小徒弟吗,可惜啊,他现在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还有你的另外两个徒弟,如今他们的小命可都在本座一念之间……”
唇角含笑,再没有了之前刚见到鸿钧时的复杂心绪,罗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之人的神情,无比期待的等着鸿钧的变脸。
可让他失望的是,明明听到了他所说的话,但鸿钧的神情却是丝毫未变,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那双淡漠的眸子里,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想什么。
“鸿钧,你知道吗?我跟你的小徒弟说,只要他过来,把你给引过去,那我便放了他,可你猜,他都说了些什么?”
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上,眼见着鸿钧毫无反应,失望的罗睺却并没有放弃,他又凑近了一步,几乎与对方贴在了一起。
虚幻的身影,那黑色的发丝轻轻拂过鸿钧的脸颊,并没有任何真实的触感,却让鸿钧的眼眸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细微的变化,让一直紧紧注视着鸿钧的罗睺心中微微一喜,自以为抓到了鸿钧弱点的他,忽略了那微不可查的酸意,又接着说道:
“你那个小徒弟是叫通天吧,啧啧,可怜啊,已经被我折磨的奄奄一息了,却还不忘了维护你这个师尊,只可惜他这个师尊却不是个有良心的……”
罗睺虽然是在故意激怒鸿钧,但这最后一句话,他却是全然出自真心。
在他的眼里,被洪荒众人称颂,尊为道祖的鸿钧,却是一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之人。
“罗睺,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一向冷静无情的心,在罗睺幻化出身影的那一刻便出现了破绽,鸿钧神情看似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掩藏着的层层波澜却已要将他淹没。
无情之道,乃是顺应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无情道之人,世间万物都不会放在心上,几个徒弟那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他之所以会收通天元始他们几个为徒,也是因为要顺应天道,还盘古的因果。
对于三个徒弟除了通天之外,若说他有多在意,那又怎么可能,就连通天,那也不过是因为罗睺。
没错,就是罗睺。
这世上,除了在他修炼无情之道前,便出现在他生命中,留下深刻痕迹的罗睺,再也无人能够动摇他的道心。
通天之所以会得他特殊对待,便是有那么几分像当年的罗睺,只是对此,别说是通天,就连罗睺自己都不清楚。
“我想做什么?鸿钧,你还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无情啊,通天他们认了你当师父,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有想过鸿钧会愤怒,有想过对方会质问他,甚至想过对方一时气急,可能会直接对他出手,打散他这幻化出的身影。
但罗睺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一句话,没有愤怒,没有生气,甚至连一丝的情感波动都没有,就好像那不是他的徒弟,只是几个陌生人。
如此冷漠的鸿钧让罗睺出离的愤怒,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盘古开天之时,无情的挡在他面前,阻住了他去路的那个背叛者。
鸿蒙三千魔神,大家彼此之间是互相有所争斗,严重的甚至生死相搏,但同为鸿蒙所出,每个人都不曾想过要背叛。
若说盘古自出生开始,便是背负着开天辟地的使命,那鸿钧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者,背叛了鸿蒙母亲,也背叛了他罗睺。
当时的情景到底如何,罗睺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可那时的震惊愤怒不敢置信,到现在都没有消减掉一分一毫。
无数亿年下来,他看着鸿钧对通天的宠爱,虽然心中总是有些难言的不舒服,让他忍不住的就想去针对通天。
可到底心里也不是没有一丝安慰,起码鸿钧不像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修炼了无情道后,便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哪怕对方有感情的那个人不是他,他也恨极了对方,可那到底是不同的,但现在瞧着丝毫都没有关心通天意识的鸿钧。
罗睺这才意识到,一切全都是自己想错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依旧是那般的冷血无情。
“罗睺,有些事情,你并不明白,通天元始还有老子,他们都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对着眼前一脸讥讽看着自己的罗睺,鸿钧眸光微闪,他动了动唇,有心想解释些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最后也只能是苦心的劝了一句。
修为越高,离天道越近,便越能明白什么叫做天数,盘古开天乃是大功德,三清虽不是盘古,但却是其元神所化。
承其三成的开天功德,天生便有着大气运,受天道钟爱,与现在雄霸洪荒的祖龙风天不同。
他们虽然也有着大气运,大跟脚,可鸿蒙出身便已经注定了他们的下场,天道不会容得他们,而通天和其两位兄长,却是天道命定的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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