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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的虞筝,眼里看不到?这些,她的嗅觉视觉像是都失灵了,她的头脑已经完全?昏乱,神智完全?被身体的灼热所掌控着,她眼前发花,看不清房中情形,她甚至看不到?房间里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一个她所认识的男人。
虞筝只是觉得?燥热,身体燥热,心也燥热,像是火焰正在燃烧,若不设法灭火,她会被烧成灰烬。
热烈的燥火灼燃下?,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穿在身上的衣裙都是紧密的束缚,闷热得?让虞筝喘不过气来?。
虞筝迷乱之下?,只是遵循本?能地?想寻求清凉,她将高跟鞋脱了,脚踩在地?毯上,反手伸向了舞会裙背后的拉链,想将这件让她闷热难忍的衣裙脱下?来?,让她身体可以?接触更多清凉的空气,让她可以?得?到?片刻喘|息。
但昏乱的神智下?,虞筝动作也乱,不慎将拉链拉卡住了,拉链只拉了一半,暗红色的长裙半脱半穿地?挂在她的身上,像绽放着的花瓣。
虞筝挣不开衣裳,心中越发焦急躁乱,没头没脑地?跌跌撞撞往里走,正扑进了一间浴室。
她也想不清楚自己?是到?了什?么地?方,这会儿?又是在做什?么,脑中唯有一念即驱散身心的燥热,在睁大眸子看见里面有只花洒时,拿起来?就?打开,用喷洒出的凉水,尽情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霍晋安其实有去往舞会,但只在外遥遥看了一眼,看见侄子正将虞筝拥在怀中跳舞,就?离开了。
他避开了热闹的人群,避开那浮华喧嚷的世界,来?到?了清冷无人的校史馆内,这校史馆曾经是霍家的别墅,虽然有改建过,但上层曾经家主居住使用的书房卧室等,仍然保留着,作为对祖辈的纪念。
霍晋安就?一个人待在这里,一个人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他知道自己?有事要做,即在校庆舞会结束、回到?霍家后,他要立刻对虞筝下?逐客令,将她赶出他的视线范围,将她永远赶离他的身边。
虞筝定会不服,她总是那样桀骜不驯,虽容貌生得?柔美,也总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但骨子里藏着不驯,那双眼睛也会在眸波流漾时悄悄暴露她不乖顺的心思,就?像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
她定会不服,定会不愿,她会睁大着眼睛看他,伶牙俐齿地?追问他理由?,而他可以?说?出很多很多的理由?,比如他不习惯外人在家、他需要清静,又比如他就?是看不惯她、就?是想赶她走,但唯独不能说?出真正的藏在他心底的因由?。
虞筝会看穿他的谎言吗?
就?像那一日,他对她从头到?脚地?指摘挑剔,把他自己?都骗了过去,却被虞筝一句“爱美之心”
打回原形,道貌岸然的外表被扯得?干净。
又或者,虞筝不需要看穿,她已经知道了,她记得?昨晚她半途醒来?时发生的事,记得?他对她的非分之举,甚至有看到?他的反应,已知他霍晋安装模作样,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今日一大早就?离开霍家,今日一天都没有与虞筝碰面,未尝不是在心虚地?逃避。
若他要赶她走时,她当场揭穿他要赶走她的真正原因,当着崇光的面,应当如何,应当如何……
满腹纠结心绪绞缠下?,霍晋安不禁喝了一杯又一杯,似是想借酒为这千头万绪找一个解决的出路,又似想借酒暂时将这所有事都忘记,将虞筝也忘记,好让他的心,麻痹地?恢复到?平静的从前,在遇见虞筝之前。
然而醉意昏沉时,霍晋安却又想起虞筝,想起今日舞台上的她。
他今日其实去看了她的表演,远远地?站在观众席后的阴影角落里,看向了舞台上的虞筝,跳着七重纱舞的莎乐美。
醉意深沉时,眼前仿佛又是当时的情景,一重重纱衣随虞筝曼妙舞姿从她身上滑落,纯真而又魅惑,妖异而又令人着迷,虞筝在台上炽烈燃烧着莎乐美偏执的爱与欲,却在动人的舞步中,在飞扬的轻纱中,激起现场所有观众心中的爱与欲,将浸着鲜血燃着火焰的欲|念抛洒在每个人的心中。
似是那舞姿又在他心中飘扬旋转,霍晋安又饮下?一杯酒,却好像是饮下?一杯火,胸腔中涌动着难以?释放的激情。
欲|念在他心中随酒精灼烧时,霍晋安似乎听到?了房门开合的声音,他抬起眼,竟醉眼朦胧地?看见虞筝走进房中,见她踉踉跄跄地?在房内走着,见她脱下?了高跟鞋,又去脱长裙,只脱到?一半,暗红色的上半裙身如花瓣舒展绽放垂落在她的手腕处和腰间,灯光下?她背部的蝴蝶骨似翩翩欲飞,柔美的腰线,雪白的颈项,玲珑的锁骨,胸口处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整个上半身,只有胸衣柔裹之处未露,其他皆皓月霜雪般映入他的眼帘。
胸衣似是包裹与遮掩,却又像是更鲜明的有意展露,洁白如鸽子的羽翼,在她因迟迟拉不下?拉链,动作越发急恼时,颤颤地?在他眼前抖动如振翅,似就?要脱落出来?。
霍晋安想,他是醉得?太厉害了,醉得?出现了幻觉,又或是已经醉得?已经跌入睡梦之中,又一场离奇诡异而又旖旎无限的梦境中。
他是荒唐,他是不可理喻,他是衣冠禽兽,可他就?要赶她走了,永远地?赶她走了,就?做一场梦又如何,就?当是最后一场梦。
手中的酒杯跌滚在地?,余下?的酒水无声无息地?洇在地?毯中,霍晋安从沙发中站起身来?,随虞筝跌跌撞撞向里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走过去,花洒打开,欲|念的雨水渐渐漫至他的脚下?。
第20章第20章
霍晋安拿过她?手里的花洒,虞筝迷茫地抬起头来?,从花洒喷头喷流出的水线,像雨水流淌过她?的脸庞,她?茫茫然地看着他,乌发尽湿,像是刚从海里来?到人间的小美?人鱼,对世间一切懵懂无知。
霍晋安忽然想起在霍家舞会上的她?,那一夜她?就似小美?人鱼初临世间,原来?他记得那一夜她?的舞姿,原来?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从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像是身体燥热难忍,像在渴求着雨水的浇淋,霍晋安将?花洒淋向?她?,这似使她?感到舒适,她?迫切地渴求更多的清凉,将?身体迎向?他,惑乱人心?的雪光盈满了他的眼?帘。
霍晋安颤颤地伸出了另一只手,他解开?了她?的发带,乌黑的长发泼墨般流垂在他指间,他抚梳过她?一绺绺的长发,随着渐渐温热的流水,似同时在梳理着他自己繁杂的心念,越梳越是心?念清明,在他醉意最深之时。
他一直……一直都想这么做,想抚摸她?的长发,触摸她?的身体,他渴望她?的身体,他想吻她?的唇,用他的牙齿,如同……咬一枚熟透的果实。
“现在,我?要吻你,我?要用我?的牙齿,如同咬一枚熟透的果实。”
似是她?在《莎乐美?》的舞台上忘情演绎,又似她?在他的心?上起舞,并道出缠绵悱恻而又偏执疯狂的台词,她?的纱裙拂过他的眼?睫,掩盖住世间所有道德纲常,她?的足尖跳落在他的心?尖上,挑勾起涟漪万丈、烈焰焚天。
又好像那句台词是他的心?声?,是他自己心?里在说,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中回响,如回响在空荡的舞台上,反震地越发响亮,如鼓点敲击着他的胸膛,并焰火在他血液中燃烧流淌。
似乎是感觉这一方之地越发潮热,又似乎是嫌湿透的衣裙黏在身上让人难受,她?扭挣着身体,要将?淌水的长裙脱了,可是后背拉链卡着,她?几番反手努力去拉,都拉不开?,着急无措地面色越发潮|红,像个孩子抬眸寻求他的帮助,将?唇角咬得湿润嫣红,似在请求又似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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