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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吓到这孩子。
躯体不可抑制的痉挛，骤然涌上溺水般的窒息感，苏梦枕时常听着自己的喘鸣如老旧的风箱，嘎吱作响，静夜中几同鬼魅。
身体益发衰败得不在掌控。
他可以很平静地接受这些。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无法拥有常人总是漠然视之的康健身体。
苏梦枕习惯了让自己忽视这个不合用的容器带来的痛楚与沉重，他没有时间可消耗在于事无补的自叹自伤上。
只是有些对不住那孩子。
飞流回来后的第三日，说了好些令苏梦枕困惑的话。
面对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晶亮亮的双眼，苏梦枕只想着尽量满足便是了。
但那孩子什么都不求。
只说想守着他就够了。
一点都不贪心。
却是过分贪心。
之后飞流也再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只不过在逐步接手风雨楼事务的同时，几乎日日都会在苏梦枕眼前出现。
比如早起洗簌的时候，用膳喝药的时候，夜间就寝的时候。
前两者倒也罢了，每到晚间，苏梦枕总会沉下脸让飞流回自己房间休息。
起先，飞流不想惹苏梦枕不快，倒还乖觉听话；后来忍不住耍赖皮也想抱着苏梦枕睡觉，才得手了几回。
飞流按下心中绞痛的疼惜，直接上手撇开床榻上的邸报，褪了外衣鞋袜就往苏梦枕身旁靠，还煞有介事地钻进苏梦枕的袖口闻。
苏梦枕略觉诧异，轻声问道：“你在做什麽？”
飞流道眨了眨眼，认真道：“大哥身上好香。”
苏梦枕微微别过脸，略显不自然地道：“咳咳……又胡闹。”
飞流故意正色道：“没有胡闹，不信大哥自己闻闻。”
苏梦枕睥他一眼，微叹一声道：“左不过是苦涩的药味罢了，尽拿你哥哥取笑。”
飞流不再调笑，他依旧嘴拙。
他也隐约明白，自己对苏梦枕的情愫同苏梦枕对自己大抵是不一样的。
但没关系，他的苏哥哥愿意被自己爱着便尽够了。
飞流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躺下时瞅见苏梦枕细细藏起来的一撮华发，只装没看到；对着近在眼前的憔悴容颜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微低了头，将手探进苏梦枕的里衣，手法熟练地轻揉其胸口，心下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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