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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挽溪转开了头，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
“爸爸出法院的时候，跟我说，最对不起的人柒柒，柒柒以后因为他当不成一名检察官了，让我记得跟你道歉。”
沈挽溪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留下来，她死死咬着唇。
“爸爸可能也是不想拖累我们了。
夫妻一场，我知道他，他是不想这么活着的。”
沈挽溪情绪崩溃：“姆妈，你不要说了，爸爸不会有事的。”
沈母转过头来看着沈挽溪，摸了摸她的头：“我们柒柒，得要长大了，爸爸妈妈陪不了你一辈子。
答应姆妈，跟那个人分手，好好在华浦读完高三，考一个好学校。”
沈挽溪感觉到了死亡般的窒息，眼泪夺眶而出。
双手紧紧攥着拳，指甲都嵌进了血肉中。
“柒柒，你要姆妈跪下来求你吗？”
沈挽溪拉住沈母的手：“姆妈，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沈母看着沈挽溪，双眼通红，忽然皱着眉，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沈挽溪瞪大了眼，扶着妈妈叫道：“姆妈！
你怎么了，怎么了？”
她整个人失神慌乱，转头呼喊，“医生！
医生！”
沈母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母摇了摇头，对着沈挽溪开口：“柒柒，妈妈没有多少日子了。”
沈挽溪整个人如坠冰窖：“姆妈，你说什么啊？”
医生护士为了过来，要扶沈母躺上急救床，沈母拒绝，缓缓对沈挽溪说：“柒柒，妈妈知道自己的病，本来想再瞒你久一些的。
脑内的恶性肿瘤晚期，姆妈没有几个月了。”
沈挽溪整个人麻木，泣不成声：“姆妈，我们治，不管花多少钱，姆妈姆妈，你不能离开我。”
沈母抚着沈挽溪的脸颊：“柒柒，晚期了，没有用的。
你以后还要读书的，姆妈给你留了一笔钱”
“姆妈！
我不要我求你了，不要我们去看医生，我们去治，好不好我求你了”
沈挽溪整个人崩溃，紧紧抱着母亲。
沈母摸了摸沈挽溪的头：“柒柒，姆妈想在最后的日子多为你做些打算，都是为你好，你答应我，不要让姆妈走的不放心。”
沈挽溪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热泪只是在不受控的涌出眼眶，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她哭喊不出来一句话，整个人仿佛站在悬崖边，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摔得粉身碎骨。
“好，我答应。”
她的声音哑了，她妥协，向一切妥协。
沈母抱紧了她：“乖囡。”
“家属在吗？”
走廊里护士的叫声，把沈挽溪拉回神，她踉跄的站起来，护士快步走过来，交给沈挽溪一张文件，护士在说什么沈挽溪已经完全听不到，只能看到上面的几个字——死亡通知单。
这几个字不断的在她眼前放大，快要压断她脆弱的神经。
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鸣阵阵，护士递过来的笔，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接，整个人瘫到地上，护士扶着她，安慰她节哀。
沈母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接过护士手上的笔，在单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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