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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顿了顿：“我外婆也不能。”
外婆是他最亲密的家人，用外婆来举例，足以可见他的决心。
白殊皱着眉，不理解乌憬怎么会突然这么问，还特地跑来找他，将他拉到这里来：“你怎么这么问，你……”
乌憬像被定在原地，又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那些肢节张牙舞爪地从影子里钻出来，双眼通红地看着白殊：“所以，你一定要跟别人走是吗？”
一定要离开他，哪怕他可以永远纵容白殊，他也会离开他身边。
就像寨子里很多人类一样，他们出生在寨子里，但最后大多数都会离开。
为什么不能陪着他呢，为什么不能将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呢？
乌憬不理解，他的心乱糟糟的，哪怕他活了很久，可他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人类世界，他跟着白殊一起长大，此刻心脏像被撕裂一样，眼睛紧紧盯着白殊。
白殊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他隐隐猜到了乌憬会这样的原因，张了张嘴，轻声道：“没有人会陪着对方一辈子，就算是家人也会分开。”
“你是因为我交了朋友，有了危机感还是什么吗？但是人类就是会在不同阶段交不同的朋友。”
乌憬：“我可以变成不同的样子，你想在什么阶段认识我都行。”
白殊不是想要新鲜感，想交不同的朋友吗？
他可以变出无数个皮囊，伪装成人类的模样，这样白殊不就能时时刻刻都有新鲜感了吗。
白殊轻而缓地摇头，道：“不好。”
他是非常有主见的人，他会做他认为合适的事，一旦认定就很难被别人的想法左右。
他并不是一个对外界多热络的人，可他还是觉得人类是群居动物，他会融入到人群里。
乌憬想要的，让他的世界都是他的想法，他做不到。
白殊看到乌憬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他站在乌憬面前，却让乌憬觉得他离他很远。
他穿着妥帖的校服，乌黑的头发翘起了一缕，让他看上去不那么乖顺，棱角清晰可见，姿态挺拔，是随时都能飞走的样子，白殊眼中的神情更加复杂：“我家里人都不会管我这些事。”
“乌憬，你为什么要这样管着我。”
他的语气像是带着困惑，又像是隐含控诉。
可藏在表层意思下的潜台词却是，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想这样管我？
没有人会是另一个人的附庸，他们是什么身份，能让乌憬做出这样亲人都不会插手的事。
乌憬感觉异常的烦躁，他为什么不想看见白殊跟别人亲密，为什么害怕白殊长大就离开，为什么想让他的生活只围绕着他一个人。
因为他喜欢白殊啊。
乌憬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像嗓子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
他忍不住想，他喜欢白殊，可白殊要是不喜欢他呢，那他要怎么办？
他怎么能保证白殊百分百喜欢他呢？
根本没办法保证，他连让他不交朋友都做不到。
乌憬望着白殊，眉头皱得很紧，半响后才出声道：“你能不跟别人走吗？”
没等白殊说话，他又用那双泛红的眼珠子紧盯着白殊，轻而沉地补充了一句：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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