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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商如意道：“你甘心？”
宇文晔没有立刻回答，只坐到床边，屋子里仅剩一盏的烛光摇曳着，灯火微弱，却将他眼中的矛盾挣扎映照得一览无遗，这也是第一次，商如意现他也会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可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她走到到宇文晔的身边坐下，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膀，感觉到夜露侵染的凉意，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怎么了？”
宇文晔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第一次现，父皇老了。”
“……”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老了不少，而且玉公公说，他的头风作得很厉害，过去只半年作一次的，现在一个月就会作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厉害。”
“……”
“他从来没有这副模样出现在我的眼前，过去的他，骑在马背上的样子比谁都英武，龙门平叛的时候，他连百箭，而且百百中；之后他一个人带着我和黄公翼、达薄，还有一队亲兵把束端的叛军杀了个对穿……那个时候我以为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老的。”
“……”
“可是，他还是老了……”
听到这番话，商如意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原来，宇文晔心软了。
她这一回耍的手段，是在洛阳的时候从宇文晔身上学来的，而她不吃亏的个性，是从小养成的，这一切都让她一天比一天更坚定，也更强大，可是她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学，再怎么前行，也很难过宇文晔——他心性坚毅，城府深沉，手段狠辣，非常人能及。
可是这一次，竟然是宇文晔要比她更先退。
而这并不奇怪，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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