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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验进行到最后。
“最后五分钟。”
老师宣布时，金才贤的卷子已经传到她这排。
万心仪盯着他龙飞凤舞的签名，突然发现字母“c“的收尾处洇开一小片墨迹，像滴未擦干的汗。
她鬼使神差地将鼻尖凑近纸面，青柠味的墨水气息刺得眼眶发酸。
放学铃响起时，金才贤正把篮球塞进储物柜。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他关柜门的动作故意加重。
“那个……”
万心仪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上周借我的护腕，洗好了。”
他转身的幅度太大，柜门上的金属锁扣撞在脊椎骨上。
万心仪举着叠成方块的白色护腕，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阳光从她背后涌进来，将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的黑凤蝶。
“扔了吧。”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砂砾，“沾过眼泪的东西，运球会打滑。”
万心仪的手指骤然蜷缩，护腕掉在地上扬起细尘。
呵。
她在期盼什么……内心自嘲一笑，手中的护腕……她也真是舍不得丢掉。
那是他身上仅有的味道了。
周围传来学生们散学离去的声音。
暮色中的校园裹着一层薄脆的金箔，梧桐叶簌簌擦过万心仪的耳际，像谁在轻声撕扯信纸。
她踩着龟裂的香樟果，黏腻的汁液在鞋底发出细弱的呻吟，像昨夜攥着护腕时指缝溢出的啜泣。
操场上晾着被秋风抽干的单杠，锈红的铁架洇出泪痕般的雨渍。
凉风突然掀起她的百褶裙摆，小腿肌肤触到冰凉的空气时，她恍惚又看见篮球场边那截冷白的腕骨。
护腕躺在垃圾桶里的模样，像团被雨水泡发的栀子，再也不会有人将它缠在青筋微凸的手腕上，在三分线外划出薄荷味的弧线。
教学楼拐角的爬山虎褪成了旧报纸的颜色，蜷曲的触须徒劳地扒着砖缝。
她数着褪色的砖块往前走。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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