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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豫川沉思两秒：“还是听陈觅的意见。”
再进屋时，半靠坐在床上的人一听见动静就睁开眼睛。
眼里哪里有半分睡意？分明是从头清醒到尾。
陈觅主动说：“我听到了。”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他盯着严豫川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佯装很自然地抓到手里把玩了一下。
实话说，想这么干很久了。
指肚滑过指甲修剪干净的边缘，陈觅含含糊糊地说：“不要过生日了。”
怎么声音这么黏糊，好像在撒娇啊，陈小猫。
“嗯？”
严豫川顺着他的意思，明知故问。
“我说，不要过生日了，好麻烦的。”
陈觅说着有点走神，按了按严豫川的指关节，钝钝的骨节触感很分明。
太多年没有过生日了，乍一说起这事来还有点陌生。
如果不是孟泽每年准时准点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和送上祝福的话，他自己都不见得能想起来。
三月二号，数字很简单，孟泽总嚷嚷着陈觅的生日好记。
但陈觅现在没有太多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如果活到四十岁再办大一点吧。”
话音刚落，被严豫川手臂发力，小心避开伤口，扣紧腰，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好轻，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严豫川都疑心是否一阵风吹来，他就护不住陈觅了。
他皱皱眉，压下心里的不安，用一种哄小朋友的语气跟陈觅讲话。
“采访一下，陈老师四十大寿要去哪里办？”
陈觅难得不困，饶有兴致地配合严豫川，假装沉思一下：“去非洲怎么样？”
“诶，我认真的。
十几岁的时候就想去，一直没机会。
工作以后忙起来，更没时间了。”
陈觅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眼睛都亮了：“把我那个珍藏的大长焦翻出来拍角马，效果应该会还不错。”
天河之渡，会很壮观吧。
“而且听朋友说，晚上会有企鹅穿院而过。”
陈觅很久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
据说，一群企鹅当中，总会有一只企鹅放弃去大海觅食。
也许是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单调路线，也许是神经紊乱让他把高山误认为成大海，又也许是他突然拥有了更多的意识来思考自己的余生……
总而言之，他会放弃继续回到海洋，放弃继续依靠本能捕猎，转身向高山走去。
无论结局是否滑向死亡的不复之地，起码它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度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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